张敬华落马，南京很“受伤”

举个栗子

(图片来源：unsplash)

      

江苏省委原副书记张敬华落马的消息公布之后，我看到有读者感叹说，“靴子落地了”。这届读者水平太高、嗅觉太敏锐，让我感到很有压力。

关于张敬华的传言一直都很多，但最近一段时间，它们似乎慢慢变成了“靴子”，明晃晃地悬在那里。从南京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卸任后，张敬华于年初升任江苏省委副书记。但他在这个位置上只待了九个月，就在一阵急管繁弦般的人事任命中退了下来，转任省政协党组副书记。如果说退居二线还算正常，但11月29日江苏省政协召开了一次党组扩大会，人们从新闻稿中没有找到张敬华的名字，这就有点蹊跷了。不过有知情人士透露，这次会议实际上是由张敬华主持的，他并没有缺席，他只是“被编辑”了。由此推测，开完这个会没多久，他可能就被带走了。这个结果，他本人应该早有预料。

张敬华落马，南京很“受伤”。十八大之后，南京已经有一个市委书记、两个市长先后被调查。加上他这个“前任”，名单变得更长了。好好的一个虎踞龙盘之地，被弄得气息都有点凌乱。当初杨卫泽和季建业两个人不和，是南京官场上公开的秘密。死掐的结果，是季建业率先出局。季建业被带走当天，杨卫泽在会议讲话中感叹说，“秋高气爽、天高云淡、令人心旷神怡”。但他没想到的是，他的好天气并不会持续太久。接替季建业担任南京市长的，是另一个有故事的人缪瑞林。缪瑞林当了四年多市长，搭档了四任书记，最后一任就是张敬华。当初缪瑞林担任副省长的时候，张敬华还是省政府秘书长，张敬华的后发先至，彻底打消了缪瑞林的“进步”念头。后来他又回到了副省长的位子上，被舆论戏称为“退货”。缪瑞林的落马，被人看作杨卫泽“搭档魔咒”的最后一次回响。

张敬华的履历和杨卫泽非常相似，他们同年出生、同为江苏本地人，从政轨迹也从未离开江苏，就是我们常说的那种“本土政治精英”。这种人熟悉本地风水，往往扎根很深，从另一个角度说，也更加长袖善舞。张敬华从省环保厅厅长的位置上外派之后，先后担任过徐州市市长、镇江市委书记，但他的晋升之路并没有杨卫泽那么“丝滑”。在经历了三四年的调整之后，他终于在2017年跻身省级常委行列，并接棒南京市委书记一职，同时兼任江北新区党工委书记，还在同年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。这是他的高光时刻。

南京一开始似乎并不怎么“欢迎”张敬华。他到任没多久，就发生了一起广电主持人“灯光秀”事件。一位女主持人过生日的时候，南京新街口的三栋高楼上打出了“生日快乐”的字样。即使在当时的政治文化环境中，这样的港派做法都显得相当诡异，现在看来更是不可思议。当时就有舆论把矛头指向张敬华，称他是该主持人的背后大佬。虽然这起舆情并没有酿成真正的险情，但是张敬华明显引起了体制内外的非常关注。被凝视，往往是一切的开始。

张敬华到底因为什么事情“爆仓”，坊间有很多说法。事情的真伪暂且不论，我们能够观察到的一个现象是，越是那种树大根深的“本土”官员，积攒下来的疑难杂症往往更多。杨卫泽就是分析张敬华的一个很好范本。杨卫泽为了个人升迁，不仅在政治上“搭天线”，与赵晋等人也大肆进行利益勾兑，最终因为持续被举报而被调查。张敬华的情况可能有所不同，但无论是纵容身边人收受钱财，还是利用白手套攫取非法利益，都很难不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。那些化身为话本形式的举报，虽然看起来声音微弱，却可能昭示了他的结局。

和他曾经的南京同僚比起来，张敬华大概算是隐藏比较深的腐败分子。这种隐蔽性，恰恰反映出反腐败斗争的严峻复杂。在南京市委书记任上，张敬华曾经多次主持会议，布置“进一步消除杨卫泽、季建业恶劣影响”。但是现在看起来，张敬华显然并没有把自己摆进去，并没有受到“消除影响”的触动，以至于他本人又成了“恶劣影响”。这种极度出戏的做戏，真是令人万分感慨。

（文/蔡方华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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